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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复旦大学中文系会议室
贺圣遂(复旦大学出版社董事长、总编辑):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能够来参加“火凤凰学术遗产丛书”的新作——《忍寒诗词歌词集》的首发式
《忍寒诗词歌词集》是
至今,该丛书已经出版了10本,推出了
现在大家手里的
上述我为《忍寒诗词歌词集》做了一个背景介绍,相信诸位专
龙英才(龙榆生之子,复旦大学化学系教授):
我是一个化学系的老师,我不懂文学,我父亲没有把这个遗传给我。我事先准备了一份发言稿。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来宾:下午好!
在2012年即将结束之时,家父龙榆生的第十部遗作《忍寒诗词歌词集》正式出版了,今天是首发式。家父的遗愿终于在这大好的时代得以实现,这恰逢他诞辰110周年。作为他的子女和亲属,也倍感欣慰。
复旦大学出版社的领导十分关心和支持这本书的出版,因为原稿是手抄稿,使清样的校对工作十分复杂和繁重,责任编辑韩结根教授、张晖先生、徐培均教授、黄思维先生都为此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我愿借此机会,代表龙榆生的后人,向他们致以深切的谢意。
本书的收集和整理得到了家父多位门生的帮助,也凝聚了家父子女长期的劳动。这些在这本书的前言中都有说明,我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最后我代表家属向与会的领导、专家和来宾们,再说一声“谢谢”。
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徐培均(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皇皇词艺足千秋
词学界盼望已久等待多年的《忍寒诗词歌词集》终于出版了!我感到欣慰,感到庆幸。在欣慰庆幸之馀,不免也有一些悲哀。
这本书包括《忍寒词》、《葵倾集》、《外冈吟》、《丈室闲吟》以及几支歌辞,除《忍寒词》等少量词作曾经问世外,其馀大部分诗词,皆首次汇集成册,公开发行。按照先生的遗愿,此书诗词混编,以年代先后为序,由先生的长公子
按照常情,此书应在龙榆生师生前面世,至迟也应在厦材师兄生前出版;然而却拖延了好几十年,可惜他们父子俩生前俱未能看到此书。睹物思人,不能不使我感到一些悲哀。可是现在好了,这本书以精深的内容、美丽的装帧,在复旦出版了!这是当代词坛的一件盛事!我们敬爱的
纵观龙榆生师一生的词学研究成就,我觉得似有如下几点特色:
第一是史与论的结合。他的《中国韵文史》,是一部分体文学史,专论中国韵文发展的历史,此书早于梁启勋的《中国韵文概论》,迟于陈钟凡的《中国韵文通论》,1934年8月初版,1935年5月再版。这是迄今为止最早而仅有的一部《中国韵文史》。200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重印时,钱鸿瑛研究员写了《导读》,指出“本书精要地勾勒出了中国古典诗、词、曲发展流变的轮廓”。书中以更多的篇幅论述词史,并与曲学相结合,阐明词和曲两者与音乐的关系。在《词学十讲》中,又特别讲解唐宋歌辞的特殊形式和发展规律(见第一讲);以及唐人近体诗和曲子词的演化(见第二讲)。在词史的论述中,先生都贯串着词学理论,而理论中又有隽永醇厚的词学意味,不象一般的文学史,仅作泛泛之论。先生的词学论文更具有划时代意义。在中国词史上,不乏词论之作,但都以词话形式出现,篇幅大都短小,论词纵有吉光片羽,终觉零碎。唯李清照《词论》长约六百馀字,论词渐成系统。自此以后,罕见长篇。至榆生师出,长篇词论,不断涌现于《词学季刊》,如《宋词发展的几个阶段》,长达一万四千字;《两宋词风转变论》,亦近万字。他对词史上的大家,也多有专论。这些长篇论文,皆自成系统,新见迭出,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论析了宋词发展的历史和词学大家的独特成就。与李清照《词论》相比,更加细致化、系统化、理论化,开创了词学理论现代化的先河。在二十世纪词坛上,可谓是无与伦比的。
第二个特色是研究与创作的结合。当今词学界,有人概括为两种状况:一种是体制外的研究,一种是体制内的研究。体制外的研究,专讲词的外部规律,如词史之学、校勘之学、批评之学,以及笺注、考证等等;体制内的研究,讲究词韵、词谱、声调、安章布局等等。
第三个特色是继承与创新相结合。日前看电视,见小说家莫言在瑞典领取诺贝尔奖状时回答记者说:“文学和科学相比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我想文学的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处。”这句话乍看很幽默,也很令人深思。文学真的没有用处吗?就词学而言,不可一概而论。优秀的文学遗产(包括词学遗产),仍是宝贵的精神财富,它对培养爱国主义思想、陶冶高尚的情操和美好的爱情,以及滋养其他文体,永远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的
今年元宵后,接
苜蓿生涯逾百年,含辛茹苦苦犹甜,彊邨高足迈时贤。
瓜葛冤禽沉碧海,风潮鹏举付云烟。词坛长奏伯牙弦。
以上是我个人对
钱鸿瑛(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龙先生的书上第323页《浣溪沙》里提到的“江枫”。第324页《蝶恋花》、第328页《望江南》、第334页《燕归梁》也是给我的。
我叫钱鸿瑛,“江枫”是我
我认识龙先生的时间和徐先生他们不一样,是1964年,也就是龙先生最后两年收的弟子。龙先生很喜欢我,赠我砚台,这端砚是圆的。朱彊村先生送龙先生长的端砚。龙先生送我圆的。还有龙先生送给我很多书,如晋府旧藏王子敬《洛神赋》十三行精拓本,影明本南唐二主词等。他单独在家里辅导我一个人,给我讲了很多东西。
龙厦材和我关系也很好,他是我在清华大学的师兄,我是中文系,他是化学系。2009年时在澳门开会,某次大会上,有一些同志说一些老前辈都有诗词集,就龙榆生没有。我平时在大会里不发言的,但当时我就马上提出来,说龙先生诗词集就会出来的。开完会以后,大会主席施仪对同志说我提的是很重要的一点。所以今天龙先生诗词集的首发式,我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我也很感谢张晖和张宏生先生。我和张宏生同志平时没什么交往,但我非常感谢他。在年谱里面有张宏生的序言还有合写的论龙先生的词学成就。张宏生同志说龙先生非常有造诣,是一代词学宗师,说龙先生在词谱、词律、词史、词论这些领域里都取得了全面的成就,是学术界公认的词学大师。这些话完全准确。
龙先生的词学特色就是词论特别好,词论、理论非常好。我在龙先生的《中国韵文史 导读》里也这么写。龙先生最大的优点是非常开放的、敏锐的思维能力,还有一种广阔的眼界。龙先生在年轻的时候学哲学、社会科学、还有外国文学,还有日语,这与其他那些词学老先生是不一样的。他的眼光非常开阔。龙先生最好的就是他的论文,本来中国词论是评点式的,他给它开了个新的里程碑,这是成就最大的。词选、笺注还是比较普及的东西,他也写得非常好。所以他的成就是全面的。
龙先生他不仅在论的方面好,而且他非常强调实践。他在跟我个别接触时就讲,论词的人一定要会写,这也是非常对的。而且龙先生是实践了,他写了一千多首,写了那么多,这么好。正因为龙先生有理论、有实践,他有很大的优点就是对词的一种领悟能力特别强。这里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北宋晏殊的词,前人都说写的很圆润,很明丽,很娴雅,一直是这么评论的。可是龙先生他在《中国韵文史》用八个字——千回百折、哀感无端,这个和前人完全不一样。而且说晏殊是近于李煜。这是龙先生的独立思考,一种深刻的审美能力。
在
今天开会,我感谢张晖同志、张宏生同志,在座的各位同志我都非常感谢,而且还有复旦大学出版社。我的发言到这里,谢谢大家。
施岳群(原复旦大学副校长、原上海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党组书记):
非常感谢主办方邀请我参加《忍寒诗词歌词集》的首发式
一、
二、《忍寒诗词歌词集》是复旦大学出版社“火凤凰学术遗产丛书”中的一部著作,这也是出版社值得庆贺的事情。1992-1999年我有幸联系出版社8年(其中有一年兼任社长之职),当年我和同仁们梦寐以求的理想之一是:提高出版社的学术品位,多多出版学术著作。离开十多年来,不断看到复旦大学出版社有学术新作出版,令人喜悦和钦佩,复旦出版人应该有这样的坚守和努力。
三、看了青年学者
钱鸿瑛
对不起,我再补充一点。讲讲
香山下,青冢恋丹枫。词客已披霜霰去,遗篇零落逐秋风。惆怅梦魂中。
这首《梦江南》也是写得很悲哀的。现在厦材他可以安心了。
陈允吉(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我简单地讲几句。龙榆生先生是名闻天下的词学宗师,成就很高,也是一位教育家。我自己开始知道龙榆生先生这个名字,是在刚刚跨进复旦大学的时候,我们这一届是1957年考进复旦大学的,又是在中文系。恰好在这段时间里,龙先生的《唐宋名家词选》一经出版,在高校文科学生中非常受欢迎。可以说是我们进入复旦以后,比较早读到的一本专业书,由此就知道龙榆生是个词学的大家。
我本人跟龙先生没有什么接触,但是在此前几十年中,也遇到一些龙先生的学生、或受过龙先生的指点和帮助的同志,他们谈起龙先生的若干嘉言懿行给我的感触很大。我想这里举两个例子。
一是原来上海古籍出版社的富寿荪先生,大概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候富先生还在上海古籍出版社工作。我到古籍出版社,有时候到他那里去坐坐。偶尔他侃起自己的经历,说他原来是个工人,爱好古典文学。经常受到龙先生的指点、帮助,慢慢地有些进步。后来是龙先生把他介绍到中华上编所。傅先生在当时中华上编的编辑里面,也是业务相当好的一个编辑。可见龙先生对他的影响很大。
另外一个更让我感动的、就是我们复旦的校长秘书喻蘅先生。喻先生是龙先生的嫡传弟子,他抗战时期去报考中央大学,第一堂考试考的是数学,试卷一发下来,喻先生一看一个题目都不会做,憋在那里显得很尴尬。这个时候文学院院长龙榆生先生来巡考,巡到他们的考场里面,看见喻蘅的试卷完全是空白的。他说你怎么不会做啊?喻说不会。那么你数学不会做,别的会做吗?比如说你会不会写诗?喻蘅讲,我学过。那么龙先生就讲了,你给我写两首,等一下我来收。喻蘅年轻时就爱好撰作旧体诗词,写起来比较容易些。他写好以后龙榆生先生来了,把卷子收了去,看了看。他说这个诗稿我收去,下面别的科目你要考下去。喻蘅就说,好,我考下去。后来其他的几堂考试,当然考得还可以。结果发布的时候,取了艺术系第一名。所以喻先生对龙先生是终生感激不尽的。
喻蘅进入中央大学学习以后,向龙先生学习写词,另外也向吕贞白先生学诗。当时吕贞白先生就跟他讲,你写诗要有一条很好的路子,就是先学什么,后学什么,建议他从学习晚唐开始。所以喻蘅先生在复旦是一个全才,他诗词、绘画、书法、篆刻都行。一般大家都知道喻蘅写字写得好,其实他最好的还是写的诗词,特别是诗。何以见得?说实话喻蘅先生的书法能够达到他这个水平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他写的诗复旦同辈人恐怕很少有人赶得上。包括苏老也经常和他一起讨论讨论、请教请教的。这些事情我听喻蘅先生讲了以后,我是经常记在心里,也很受感动的,他有这么好的老师。
《忍寒诗词歌词集》我拜读以后,肃然起敬。它经过了凤凰涅槃、是经过历史提炼出来的正果。希望复旦大学出版社在陈思和教授和贺社长等的共同策划之下,能够继续出这方面的书,我们一睹为快,谢谢。
黄任轲(上海社会科学院):
我跟龙先生认识比较早,1956年就认识了,那时我刚在复旦大学中文系读完了一年级。以后数年间,星期天常去他家拜访,一年大概有20次左右; 每年春节,也总要到他家拜年。后来到外地工作,放假回上海时也总要去他家看望。龙先生十分平易近人,对晚辈很热心,而且非常健谈,我在他面前从无拘束感。他曾经给我讲过许多前贤轶事,使我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他还会把新近收到的重要信件拿出来给我看,其中就有陈毅元帅的来信。还有章士钊、马一浮,熊十力等几位老先生的来信,都曾经拿给我看过。章、马二老既是学者又是诗人,他们和龙先生之间是常有诗篇唱和的。熊老却并不作诗,他的来信只谈学理。有趣的是他的信竟是写在香烟包装纸的背面的。先用墨笔写好之后,又用红笔在自认为重要的语句旁边密密麻麻地加了许多圆圈。如此奇特的信我这辈子只见过一回。
章士钊老先生有一封与毛主席过生日有关的信,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63年的12月26号,毛主席70岁生日,特设家宴招待章士钊、叶恭绰、程潜、王季范四位老先生。四老各写了一首律诗表示祝贺。事后章老给龙先生的信里就把那四首诗作为附录抄了寄来。诗我是一句也记不得了,但是诗题中的“寿开八秩”四字却是忘不了的,因为那时我根本弄不懂“寿开八秩”是什么意思。龙先生给我作了一个简单的解释:“寿开八秩就是71岁”。进一步思考一下就不难明白,原来“秩”字并不是指岁数逢十,而是指逢十之岁为止的十年;这样的十年无疑应当是从逢一之岁开始的。“寿开八秩“之所以是七十一岁,道理正在于此。那么,毛主席那年到底是七十还是七十一岁呢? 在我们中国,两种说法都是可以成立的,七十是足岁,七十一是虚数。毛主席自己是讲足岁的,上承马、恩、列、斯,势必如此。但是四位老先生沿袭我国数千年来的固有传统,仍然习惯于讲虚数。对于老先生的”顽固“,毛主席大概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当年四老赴宴时均由晚辈陪同,陪同章士钊老先生的是他的养女章含之。后来章含之写文章追忆此事,文字不多,却出现了两个错误。一个错误是把“毛主席七十寿辰“的日期定为1962年12月26日,既与毛本人讲足岁的习惯不符,又与其父“寿开八秩“之说相违。另一个错误是把宴请的来宾概括为”四位湖南同乡老人。章、程、王三老的确是湖南人,但是叶恭绰老先生却是广东人,怎么能把他的籍贯随便乱改呢? 白吉庵的《章士钊传》也照搬了这一错误。
龙先生的诗词歌曲经历文革浩劫之后仍然得以保存下来,这是值得庆幸的,现今在龙先生子女和张晖等先生的共同努力下,在复旦大学出版社的支持下,又得以顺利出版,这更是一件值得大家高兴的事。我就讲这些,不再多说了。
钟振振(南京师范大学
我来自南京师范大学,虽然没有见过
首先,
其次,我硕士、博士都是跟唐圭璋先生读的。唐先生跟龙先生也是好朋友,还有夏承焘先生。他们三位,一时齐名,都是当代的词学大师。夏先生年纪稍长,1900年出生。唐先生次之,1901。龙先生是1902,刚好各相差一岁。30年代龙先生主编《词学季刊》,每一期打头的都是龙先生的长篇论文。那些论文在当时都是非常宏观、非常先进、在词学界有创新意义的。作为两翼,也有夏先生、唐先生的系列文章。夏先生、唐先生的许多重要研究成果,初稿就发表在《词学季刊》上。当然,那时候很多词学界的老辈还健在,龙先生、夏先生、唐先生都很年轻,才30来岁。但是他们在老一辈学人的关怀和支持下,刻苦治学,异军突起,使得词学后来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一个重镇。在这方面,龙先生是功不可没的。
记得我在考唐先生的博士的时候,有一道试题考词的押韵问题。唐先生为什么出这道题呢?因为当时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龙先生的《唐宋词格律》。龙先生对唐宋词的押韵格式做了非常科学的分类,如平韵格、仄韵格、平仄韵转换格、平仄韵通叶格、平仄韵错叶格等等。可见唐先生对龙先生是非常佩服、非常尊敬的。
还有,我在做硕士论文的时候,选择了唐先生出的一个题目——贺铸词研究。唐先生特别叮嘱我,要读龙先生在《词学季刊》上发表的《论贺方回词质胡适之先生》。30年代,胡适编了一部《词选》,前言里对词史发表了自己的一些新的看法。龙先生觉得胡适的词学观点不正确,写了这篇文章与他商榷。文章一开始是对胡适词学观点的总的批评,然后说到胡适《词选》中一大失误,就是北宋名家贺铸的词一首也没有选。龙先生认为贺铸词既能婉约又能豪放,在词史上的地位很重要。后来,我在自己的两部著作——《东山词校注》和《北宋词人贺铸研究》中,都采用了龙先生这篇文章的观点。我觉得他的看法的确是真知灼见,对我的启发非常大。
今天的会议因为时间很短,我也不能多说了。总而言之,
非常感谢复旦大学出版社贺总,还有
王水照(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今天我们复旦大学出版社以出版龙先生的诗词集的方式来纪念龙先生诞辰110周年,这个方式非常好,也是纪念一位学者诗人最适当的方式。我想龙先生如果地下有知,自己长期艰苦的创作能够在今天跟大家见面,他一定很欣慰。这也是使我很受感动的。
其次,刚才听到徐培均等老师的发言,白头门生忆师恩,讲的都是非常实在的。我们平时就知道龙先生是位学者、词学家,实际上他还有另外一个定位,就是词学教育家。这两天我天天晚上读一本书,是台湾出的叫做《近代词人手札墨迹》,这里面有很多学生当年写给龙先生的诗词和书信。关系最密切的是两个学生,一个叫张寿平,一个叫黄永年。这部书就是张寿平编的。除了学生辈的信札诗词,里面有四封钱钟书先生给龙榆生先生的信,还有夏承焘先生给龙榆生先生的信,反映特定时代他们交往的心态,我看了深有感触。龙先生对于同辈也好,对于老辈,对于学生,都是坦率真实,待人以诚,特别是对学生,亲切动人,有着强烈的亲和力,我很受教育。我觉得老师就应该这么当。
至于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个会议非常有必要。目前学术界对
我想一个学科的建立,必须有三个条件,第一就是要知道我们这个学科是研究什么的,研究的范围是什么,这个范围与内容具有排他性,别的学科不能来侵占的。第二要知道这个学科的学术体系,这个学科应该有的范畴、应该有的研究方法、应该有的研究手段。我们去看
会议前有先生给我打电话,说要开一个火凤凰的新书发布会,我想火凤凰好像主要是搞现代文学的,我说我不去了。昨天到学校来看到书面通知,我才知道是龙先生的会,我就来了。我想借此机会再次表达我的这个意思,一定要把龙先生建立学科的自觉性和发挥奠基性作用方面,要有充分的估价与评价,他是词学史上的一位功臣。谢谢大家。
钟振振:
我想补充一点,刚才忘了讲。龙先生、夏先生、唐先生他们这一辈真的是相濡以沫,在学术上相互称道,相互帮助,为词学界开了一个非常好的风气。直到现在,在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界,从事词学研究的学人,从他们的弟子到再传弟子,总的来说是文人相重,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不团结、争名争利,或者党同伐异的不良倾向。词学界的老一辈学者为我们树立了非常好的典范。当然,由于客观原因,龙先生去世得早,没有赶上文革以后带博士生、硕士生,但像钱鸿瑛老师、徐培均老师,都是我们非常尊重的老师。龙先生、夏先生、唐先生这三位大师为词学界开了好风气,这一点要特别强调,在中国学术界这是非常难得的。
沈松勤(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刚才
刚才
最后要说的是,感谢复旦大学出版社将
朱惠国(华东师范大学教授,《词学》主编):
我说几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首先要感谢龙英才先生的盛情邀请,龙先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说,我们和龙榆生先生尽管没有见过面,我们辈分要小一辈,但我们是读着他的书成长起来的,因为我们做研究离不开龙先生的书。这几年因为研究词学的关系,词学三大家诞辰110周年的座谈会,我都参加了。前年在温州开夏先生的会,去年在南京开唐先生的会,今天是我们这里开龙先生的会。我觉得刚才诸位先生都谈到了三位大家对我们现代词学的贡献,都讲了他们各自不同的作用以及他们的特点。他们的作用,刚才王先生说得非常好。我昨天晚上也在想,龙先生对近代词学最重要的贡献是什么?我认为:龙榆生先生最重要的贡献就是他的词学理论以及词学学科建设。钱老师刚才也说了,他的理论是最好的,三位大师里面他是最重理论的。
从学科建设来讲,
而且
另外,正如刚才王先生说的,在当时的词坛上龙先生其实是一个核心人物。我觉得从晚清到民国时期,词坛有两个核心人物,一个是朱彊村,另一个就是龙榆生。朱彊村成为核心人物主要是因为他的年辈、他的学识,和他的号召力,这有一个历史原因。龙先生成为核心人物,其实就是王先生刚才说到的,与他主持的两个词学刊物很有关系。当时龙先生其实才三十几岁,年纪非常轻,等于现在博士毕业不久这样一个年龄。但他实际上已经是一个词坛领袖人物了。我们发现,从传统词学到现代的词学,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词学活动、词学传播的方式变了。我们传统的词学,就像清代,词学的活动中心一般都有地域性的特点。所以我们以前的词派,大的词派如常州词派、浙西词派、阳羡词派,小的词派如西泠词派、柳州词派等等,都有一个地域性。在一个地域里面,或者是师承的关系,或者以血缘为纽带,或者友朋间同声相求,大家一起切磋,形成词派,然后再慢慢扩大影响。这个情况到了近代以后变了,交通发达了,印刷术发达了,这时词学的活动中心逐渐逐渐转到一个刊物上来了。民国时期有三个刊物,发表词学文章比较多,一个是《词学季刊》,一个是《同声月刊》,还有一个就是《青鹤》杂志,其中两个是龙先生主持的。从研究的角度来讲,《词学季刊》跟《同声月刊》发表的文章占当时比重是最大的,尤其是《词学季刊》。除了词学研究上它是中心之外,从创作上来讲,我觉得也非常重要。我统计了一下,《词学季刊》上发表过词作的词人大约是113人,在《同声月刊》上发表过词作的大约是81人,在《青鹤》上发表过词作的大约是60余人,当然这里面有些人是重复的,这里也发表,那里也发表,另外还有一些笔名待考。如果去掉重复的,总共是150位左右。这150位,我一个一个排了一下,可以这样讲,基本上包含了整个民国时期最有成就,最有影响的词人。所以实际上就是这几个刊物把大家联系起来了,成为一个事实上的词学中心。
在这三个刊物里面,最有成就,影响最大的就是龙先生所主持的《词学季刊》和《同声月刊》,所以他对当时词学的发展起了一个纽带作用。他实际上是民国后半期词坛的一个核心人物,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我们现在对龙先生的评价,确实是不够的。可以这样讲,很少有人很系统地、很深入地来研究这个问题。今天这个会,我们可以作为一个起点,进一步深入、系统地来研究龙先生。大家推动一下。
彭玉平(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珠江学者特聘教授):
我来自中山大学,复旦大学是我的母校。龙先生与我读书的复旦大学有关系,与我工作的中山大学也有关系,他曾在中大任教过,当年《词学季刊》上曾有这方面的信息报道。我这个学期课较多,但听闻这个消息以后,我说我一定要抽时间过来,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很有意义的座谈会。先说说我对这个诗词集的感受,这真是一本好书。首先版式上看着很舒服,典雅而且大气。其次,就在于编者把这些诗词的唱和,一来一去都收在其中,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就更方便。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把一些人的评点也附录在其中了。如此,这本书的出版不仅具有总结文献的意义,其实也是一个研究的起点。因为龙榆生先生作为词学中心人物的特点,他的作品反映了一个时代的学术交游、时代风云,所以一个详尽的注释本也是读者所期待的,希望接下来能有合适的人来完成这一工作。因为创作的编集只是研究的基础,创作的意义要在研究和接受之中才能充分地完成,所以这本诗词歌词集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基础文献的收集整理。
关于龙先生的词学,刚才诸位都说得很好,我不再重复诸位的观点。我想强调的就是龙先生作为一个学者或者说是一个词学教育家,他很关怀当时的学科走向,他有一种出于使命感的学科关怀,为此他写了专论词学学科的鸿文,现在回过头来看,也是极富学理和气度的。龙先生的学科观念和文体意识超越了那个时代,他虽承朱祖谋余脉,但治学方向已经大异其趣,词学之新旧在朱、龙两位先生身上体现得很清楚,所以虽是一脉两代,但呈现出来的是两种学术范式,两种学科理念。龙先生对梦窗词虽亦偏爱,但不局限。而且在认识朱祖谋之前,黄侃已为其专门讲解过梦窗词,所以黄侃对龙先生词学的启蒙意义应该得到重视。
此外,龙先生还有一种深切的文体关怀。龙先生的文体发展意识敏锐,观念前沿。他同时在开展在新、旧两种词学的衔接工作。“旧”的词学研究毋庸多说,学界关注已多。而关于龙先生在新体乐歌方面的贡献,则还需要加大研究力度。龙先生不仅在理论上不断完善,而且坚持尝试新体乐歌的创作。他与当时音乐家的合作是有成功前景的,并借助专门刊物扩大新体乐歌的影响。只是时代变迁,没有新的“大晟府”来规范和接受这种新兴文体。当然作为音乐文学,当时新的音乐体系未能完全形成,也是阻碍乐歌发展的瓶颈之一。但对于不懈努力者、勇敢前行者,理当充分敬重。
2008年,我在南京大学参加两岸三地清词研讨会的时候,写过一篇关于叶恭绰先生的论文,其中有一部分内容是关于龙榆生先生新体乐歌创制方面的看法。我当时有个感慨,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新体乐歌,似乎最后没有形成很大的影响。我想这与龙先生、叶先生所处的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特殊时代有关系。因为一种新的韵文文体的产生,它需要一种相对稳定的音乐体系。韵文文体虽然从诗到词到曲,有句式、音乐、调性等的变化,但是这个变化是一种在不断调整的规则当中的变化,这样才能更切合国人的接受心理。新体乐歌在这方面的尝试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全面深入地开展下去,当然最关键的是理论准备似乎还不是很充分,所以导致了这个新体乐歌没有能够最终形成一种新的文体。如果龙先生的年代有一个类似北宋大晟府这样的机构,让龙先生或者叶先生这样的人来整理旧乐,创制新乐,配合这个音乐,然后创制新体乐歌。那么这个新体乐歌从文体的角度来说就更值得期待。所以我觉得从二十世纪文体发展的角度来说,持续了近二十年时间的新体乐歌的这么一段文体发生发展的历史也是值得总结的。因为新体乐歌其实是对胡适等人提倡白话诗的一种“专业”救弊,其意义非同寻常。
再补充说一点关于词学学科的问题。刚才王水照先生说的真是高屋建瓴,我也很有感触。我更大的感受就在于我看到徐培均先生珍藏的龙先生当年的讲义,名称就叫“倚声学”。近年澳门大学的施议对先生也在倡议建立“倚声学”。其实关于“倚声学”或者叫“词学概论”这样的书我们已经有过几本,比如说宛敏灏先生的《词学概论》,比如说龙先生的《词学十讲》,都奠定了倚声学的骨架。但词学研究几十年过去了,很多曾经让人备感困惑的学术问题得到了解决,也提出了很多新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吸取最新的研究成果,编著一本新的后出转精、更具学科格局、更具理论深度的《倚声学》,我觉得不仅必要,而且迫切。我就说这么多,谢谢。
唐葆祥(上海昆剧团一级编剧):
刚才谈到倚声学的问题,我们后来没有去专门研究词学,我们搞创作了,我搞昆剧跟诗词创作的关系更密切一点。我记得当时龙老师教我们的时候,跟其他老师都不一样。我们都是中文系毕业的,以前都背了很多诗、词的,但是自己不会创作。自己会创作就从龙老师开始教的,所以我觉得中文系能不能在教学方面也搞一些创作,这一点是应该提出来,应该考虑的。龙老师在创作诗词的时候,他特别注重音韵学,平仄也好,格律也好,他非常讲究,这也是一般老师不能教的东西。这方面也是龙老师最大的特点,刚才讲那个倚声学也是这个道理。因为我后来搞了昆曲以后,就更有体会了。昆曲里面平仄压韵什么的,都要讲究,每个字的字数,包括用什么曲牌、什么曲牌表达什么情绪的,这个跟龙老师讲的那些词的韵味有很大的关系。
到现在为止我们昆曲的南曲里面保留了宋词很多很多词牌,而且有很多词牌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没有变化。例如《水调歌头》、《清平乐》等等。那些词牌大概保留了一百多个,这说明宋词当年就是能唱的,但是宋词怎么唱,没有保留下来。为什么没有保留下来呢?当时没有记谱的方法,没有很科学的记谱的方法。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了,是保留到昆曲里面去了。所以昆曲里面南曲的引子,那部分用的曲牌《点绛唇》什么的,几乎跟宋词是一个字都不差的,一个韵也不差的,平仄都是相同。但是它有一部分的曲牌,用了词牌的名字,也做了一些改变。所以如果要研究宋词的话,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宋词怎么唱的,能讲得出来吗?我觉得应该从昆曲里面去找。昆曲里面保留了宋词的一些原始的唱法,不能讲是一模一样,但是我想基本上是能听出一个大概,宋词是怎么唱的。
吴兆芬(上海越剧院一级编剧):
刚才各位说的都是大的,我说的是小的。本来我想不说了,但会议主席点名了,我就大胆说几句。
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真的非常荣幸。我觉得这真是一次学习。我不搞诗词研究,我是搞编剧的
老师在课堂上那种循循善诱的讲课情景,现在回忆起来,好像马上又回到了眼前,印象太深了。老师讲课,声音不高,语调非常质朴,非常平实,但是论述非常清晰,要点拎得非常明确,引领我们非常到位。他念诗、诵词的那种声韵情态,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种如数家珍般的倾心投入。那种投入状态,常常能让我们领悟到老师对古典诗词钟情之深切,感受到他对民族优秀文化遗产的浓厚敬畏之情。这种不知不觉中传递的感染力,我今天回忆起来,依然觉得非常动人。
至
龙雅宜(龙榆生之女,中科院北京植物研究所研究员):
我在整理父亲留下来的信件的时候,看见1962年的学生写给他的信和父亲对1962年学生批改作业的评分。今天听到你们的发言我忍不住想和你们合影、照相。还有徐老师,徐老师是你们当时的班长,我都不知道。
吴兆芬:
另外,为了肯定我们的点滴进步,老师经常在改稿中写上热情的鼓励话。譬如“如此比喻颇有创意”,“猛进可喜”等等。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那就是他在我的一首《乌夜啼》后面写了一句“写作认真,大有进步,但愿长共相勉”。看着“长相共勉”这四个字,我当时就感动得不得了,因为对刚才几位教授发言中所讲的老师的伟大功绩和贡献,我们虽然了解不多,但进校时就曾听说,在老师列席1955年的一次全国政协会议期间,毛主席就曾接见并请他吃饭,一起切磋诗词。我想,这样的大师、大学问家,能对我们这些做诗填词还尚未入门的学生,用这样的语句,这样的批语,这岂止是一般的鼓励和肯定,这分明是用一种平等待人、友好待人、温良谦逊的态度,用火热的感情化语言来启迪我们、感染我们,要我们好好地传承祖国的优秀文化传统。从这样的批语中,我真真切切感受到
可以想见,老师这样批改作业,要用多少功夫!一定很累很累啊!果然,我后来听培均师兄说,
总而言之,回
今天我最后想说的是,我们党的十八大已提出了,要努力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而现在的教育状况,让人不满意的地方还很多很多,所以,参加这个会议,我最后想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希望像
贺圣遂:
我非常感谢各位,再次要向大家表示敬意,另外作为出版社的主事人,我出了龙先生的这本诗词歌集,能够引发那么多的专家学者今天欣然来参加这个会议。在刚才的座谈过程当中,我受到很多启发。过去年轻的时候读龙老师的作品,就很喜欢,但今天真正从各位专家,各位弟子们那里知道龙老师不仅是个学问家,而且是个教书育人的优秀的典范。龙先生在我们中国的词学建设当中的作用、地位,听了以后都觉得是肃然起敬的。我想今天我们引发了很多的话题,王先生的发言还有各位的发言,都给我很深的感触。我们引发的这些话题,随着这本书的发行、流传,会引起更多的人对龙榆生先生在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在中国的诗词曲方面的理论建设的重要性的认识,也会有更多的人喜欢龙先生的,除了他的理论著作,包括他的实践的诗词创作。
刚才也有钟先生建议可以在北京的刊物,把我们今天座谈会的记要内容能够做一个转发,这个转发我想会在学术界,特别是在学术界会引起很多关注的。王先生说对龙先生总的研究不够,跟唐圭璋先生、跟夏承焘先生比较起来,我的感觉也是,龙先生的研究的作品不多,我想是不是通过我们今天的会议,随着这本书的传播,也许龙先生的研究会掀起一个新的局面。我衷心地希望今天的会议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非常感谢各位老师们来参加今天的会议,我也希望各位老师们成为复旦大学出版社的坚强的支柱。我们在座的很多老师,都已经给复旦大学出版社赐稿,我也希望其他的老师,也觉得复旦大学出版社是一个可信赖的出版社,从给龙先生做的这本书,大家觉得我们做事是认真的,我们做的书是会受到读者欢迎的,那么请各位赐稿的继续给我们赐稿,未赐稿的希望能够为我们赐稿。我们一定努力为各位专家、学者服务,通过各位对我们的支持,使复旦大学出版社成为一个真正的学术出版社,受到学界的重视。
我再次地向各位表示敬意,同时今天晚上我们略备晚宴,希望在座的各位老师能留下来,我们在晚宴上能够继续缅怀、探讨
(此次会议记录稿是由速记员现场记录并与录音核对形成的记录初稿,经张晖先生看后把某些完全口语部分删除,再分别由发言者本人审定并同意在“文学遗产”上公开发表)
左二 贺圣遂 |
前排左起 王水照 沈松勤 彭玉平 |
前排左二 钱鸿英 左三朱惠国 |
前排左起 徐培均 吴兆芬 龙雅宜 唐葆祥 |
前排左二 钟振振 |
左起 陈允吉 施岳群 |
左一 黄任柯 |
左二 张晖 |
与会专家合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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